丈夫总出差我没当回事,那天撞见他跟个男人吃饭,我生出可怕猜想
1司徒梦的担心没错,很快便有客人上门了。
“你好,请问哪位是司徒梦?”
司徒梦将人迎进来,给她倒了杯水,“我就是。您就是曲柔冰,曲小姐吧?”
曲柔冰,人如其名,是个看起来温柔文静的女人。这笔单子,是通过之前合作过的一个委托人介绍来的,所以司徒梦对她的基本情况有些简单了解。
她结婚三年,女儿点点也快两岁了。她和丈夫高帆都是普通的上班族,是公婆搬过来一起住帮忙照顾女儿,才让她可以安心工作。
曲柔冰一直觉得自己的小家庭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至少过得还算不错。直到最近,一向坐办公室的高帆忽然开始频繁“应酬”和“出差”,夜不归宿也是常有的事。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不太对劲,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也许就只是平常的工作调动,是她想太多呢?
可是当初高帆到这家公司工作,就是因为钱多事少离家不远,工作稳定从不出差。如果真的是正常理由,为什么高帆一个字都不和她解释呢?
曲柔冰一直自己默默纠结着,直到她和念书时的学姐闲聊时提起这事,对方就推荐了司徒梦给她。
对于曲柔冰来说,司徒梦就像是她掉进河里能抱住的一根浮木,她迫切地希望对方可以将她拉上岸,给她一个清楚明白的真相。
“司徒小姐,我就是想知道,高帆他在外面干了什么?我甚至想过要查看他的手机,可是他的手机锁屏密码已经不是最初他告诉我的那个了……当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这样的自己可怕极了。夫妻之间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要靠翻看对方的隐私才能确定安全感,那么……那种感觉真让我后脊梁骨发凉。可是,可是如果,我不去确定一下的话,我心里的疙瘩,好像就真的解不开了……”
曲柔冰忧心忡忡,她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他会不会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个家的事?”
她眉头紧蹙,看起来竟有些让人心疼的好看。司徒梦打消了脑海中这不合时宜的评价,对委托人例行安抚,“曲小姐,事情还没有个定论,您先不要太担心,也许真的就是您想太多了呢?先别自己吓自己,你想知道的事,我们会帮你查的。”
人大抵对伴侣都是有些好奇的,但是有些人知道如何把握这个好奇的度。懂得保留这种好奇,但是不去触碰,可以将情感关系停留在一个美好且坚固的状态——谁都有秘密,谁都有隐私,太过好奇、太过透明的关系会很难长久维系,即便是夫妻。
曲柔冰心里大概也是有这样的认知的,所以她明明是抓心挠肝的好奇,但却不肯让自己变成那个亲手挑破一切的刀。
她只能寄希望于司徒梦这个外人,期待她能给出一个真相,一个答案,让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找回她在婚姻中的安全感。
虽然,这二者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2
司徒梦着手开始调查高帆,刚把连柯和尹叡叫回来,就又被陆灼临时介绍来的一个加急的委托给支走了。
“我看这情况挺简单的,用不着那么多人跟吧,我可以来帮你呀,梦梦?”小少爷邀功似的往旁边一凑,脸上总是挂着大写的“欠揍”。
司徒梦无心打他,毕竟这是她眼下唯一能用的“临时工”。
“那就走吧,小少爷,先从高帆公司开始跟。”
曲柔冰照例收到了高帆一句“今晚有应酬”的通知,她便知道,今晚高帆可能又要后半夜才回来了。
而至于是否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业务应酬,跟几天就知道了,这对于司徒梦来说不算难事。
眼下虽然尹叡不在,但好在还有个陆灼可以充当司机。
“高帆去年升任小主管,工作忙起来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孩子一点一点长大,用钱的地方也多,他想多赚点钱也正常。但他就是个技术主管,有什么需要应酬的场合呢?如果不是去应酬的话,那他会去干什么呢?”
司徒梦坐在副驾,一边回忆着高帆的资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陆灼闲聊。
“人的行为模式大概可以简要非为两种。”
不再扮猪吃虎的陆灼摒弃了从前那深厚的中二和脑残齐飞的独特气质,忽然变得“通透”、“正经”起来,让司徒梦一时有些不习惯,但又忍不住想听下去,“哪两种?”
“一是有不得不做的事——比如我,因为某人没良心的背后捅刀而害得我被我大哥摁在公司上班;二是心里有非常想见的人——又比如我,虽然忙得昏天暗地但是也竭尽全力挤出时间追随你的脚步。”
司徒梦老脸一红,也不说不清是羞恼还是愧疚。
好在下一句陆灼就回到正题了,“所以高帆应该也跑不掉这两种理由。”
车子刚好停在高帆就职公司的停车场出口外,电子计时的数字逼近“17:00”,司徒梦不再搭话,端着相机,专注地等着高帆的车出现。
一切都像是按照她设想的轨迹进行的。没过多久,高帆的车就从停车场出口开出来。
“跟上。”司徒梦指挥,陆灼应声发动车子,跟着汇入了晚高峰的车流。
路上车子很多,她们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高帆的车子后面,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却好像并没有开出多远。
在这短暂又漫长的沉默,司徒梦设想了很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设想了很多曲柔冰和高帆的婚姻未来的可能。
但好像现实总不愿那么轻易地如你所愿,总是要在你的360度的复习范围之上,给你出一个超纲的考题。
高帆抵达天悦酒店,去了十七楼餐厅,看起来这是一场价格不菲的应酬。
他到时,那里已经有人在等。那是一个双人位的餐桌,靠窗,繁华缭乱的霓虹和车流尽收眼底,这是一顿美妙浪漫的烛光晚餐。
司徒梦一瞬间脑子有点空白——
高帆今晚赴约的烛光晚餐的对象,是个男人。
3
那晚高帆没有离开天悦酒店,和他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也没有离开。
继处理梁坤夫妇的那个委托之后,这是司徒梦第二次穿上天悦酒店保洁阿姨的工作服去打扫客房翻垃圾桶了……(备注:梁坤夫妇的故事见《总统套房乌龙事件》)
司徒梦一宿无眠,回到事务所之后也是睡意全无。整个人陷入了一个不知该如何打破的僵局里,她该如何答复曲柔冰?
告诉她,她老公说去应酬都是假的,是真的出轨了,而且出轨的对象是个男人?
司徒梦对同性恋这个群体并不陌生,也从未抱有过歧视的态度。要知道,世界上至少在130种脊椎动物中都存在着同性恋行为,人类只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
同性恋或是异性恋本身并没有对错之分,但是让司徒梦为难的是,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委托。
客观来说,婚内出轨的问题,其实不算很难解决。委托人是想要挽回对方、破镜重圆也好,还是想要恩怨两清、各自安好也罢,总归是有选择的。
是选择忍耐、委曲求全,还是选择潇洒、爱恨痛快,不管怎么选,日子都能过得下去。可现在摆在曲柔冰面前的选择,真的还能叫做“选择”吗?
“先查吧。”司徒梦抹了把脸,就此敛去那比二锅头还“上头”的愁绪。
不论曲柔冰到时候会如何选择,她总要把高帆和那人的关系查个清楚,给她一个足够客观、全面的信息基础,才好让她去做这个所谓的“选择”。
陆灼也很痛快,比起连柯的效率也没有差太多,很快就将那个和高帆在一起的男人的资料交给了她。
“这个人叫周仲冬,说起来我跟他还算认识。是我在国外留学时的校友,大我两届,搞科研的。在华人圈子里比较有名,勤勤恳恳,专注学术,算是富二代里的一股清流了。”
富二代里的“浊流”代表陆灼同志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好像有点跑偏,连忙拉回正题,“高帆是周仲冬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关系应该还不错。到大学时可能走得就更近了,同专业同宿舍不说,还一起搬到校外住了。后来被周家老爷子发现了,周仲冬倒算是条汉子,直接就出柜了,把他爸直接就气进了医院。这事当年在世家圈子里也传过一些风言风语,但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我们家跟周家也不熟,也就没人当回事。”
“后来呢?”司徒梦问。
“后来,周仲冬就被送到国外去了,他和高帆自然也就断了——当然,私底下有没有联系过就不知道了,我没有查他们的私人通讯。”陆灼说,“当时的事对高帆影响也挺大的,他甚至休学了一年,后来他回到学校继续念书,毕业之后进了现在的公司,一直从事研发技术岗,生活很平静很规律,好像没有任何波澜。和现在的妻子曲柔冰是相亲认识的,没多久就结婚了,婚后很快就有了孩子。一切好像都过去了,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直到上个月——周仲冬回国了。”
司徒梦叹了口气。表面上看起来是很平静,可平静之下的暗流一旦翻上来,就是谁都无法承受的伤害。
4
司徒梦给曲柔冰发了消息,请她第二天来事务所面谈。
她昨晚一宿没合眼,纠结到最后也没想好该如何帮曲柔冰走出这个困局。后来陆灼还问她打算怎么处理这次的委托,她没回复,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这并不是一道对错分明的是非题。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总会有人受伤。而高帆和周仲冬的过去,对于曲柔冰来说,这就是一场必输的战役。
曲柔冰很早就来了。似乎是接到她的消息后,这一晚也没睡好,她脸上的淡妆根本压不住她脸上的憔悴。
“司徒小姐,你、你是查到了什么吗?”曲柔冰语气迟疑,心里可能也在经受着艰难的挣扎。
司徒梦的回答,则给了她人生最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