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分网络电影有方法论吗?
7.9分,对于网络电影赛道而言,几乎是豆瓣评分天花板。上线已经一个多月的《特级英雄黄继光》,拿到了一份让出品人、淘梦影业CEO阴超也有些意外的成绩。
在豆瓣平台,“90后导演”周润泽以《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为标题,写下了自己在创作时一步步走向“真香”的心路历程,或许,这也是不少观众在看到这部作品时的缩影。
不过,尽管口碑尚佳,影片的分账票房成绩实际上并没有达到出品方一开始的预期,阴超将得与失看作一种平衡;更何况,影片也并没有亏,比预期低的是毛利率,这也能鼓励他们做更多的尝试。
“提质减量”在网络电影行业讲了很多年,但高分作品的涌现总还有些偶然的成分。这一次,不错的作品出现在主旋律战争题材上,不仅给网络电影的创作给了一个思路,也反过来给“主旋律题材”的落地方式提供了一种思路。
《特级英雄黄继光》|网络电影特级英雄黄继光
高分作品诞生,本就很难总结出可复制的方法论,遑论本身案例就不多的“网络电影”。但从如果细究作品的创作历程,我们还是能从细分的类型中,找到在底层逻辑层面,应当做到的事情,或者可以把握的方向。
在网络电影行业,乃至整个电影行业的调整周期里,或许也能有“做7.9分作品”的余地,也能有一类题材的电影前进的方向。
选题难,只能靠认真
战争片向来是一个成本不低的类型,而网络电影的成本大部分情况下也无法和院线电影对标。在阴超看来,想要在网络电影中将战争片做得出彩,就要力求真实,用真实去调动起观众的共鸣。
这也是《特级英雄黄继光》最为观众所认可的一点。一个有趣的事实是,在B站上,关于《特级英雄黄继光》播放量最高的视频,是由一位军事领域的UP主制作的,而非来自影视UP主。这个视频中非常详尽地科普了影片中使用到的枪械、战术指挥乃至动作姿势等等,对《特级英雄黄继光》的历史还原度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b站不乏赞赏之声
虽然影片让不少军迷都一致认可,但导演周润泽自己却不能算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军迷。在拍摄这部影片之前,周润泽的代表作是《东北往事:我叫刘海柱》,但他其实是一个江苏人。
江苏人能拍好东北故事,非军迷自然也有机会拍出好的战争片,周润泽靠的是“认真和细致”。这两个词简单,但做起来不易。阴超表示,“我接触的很多网络电影导演可能一年拍好几部片子,但周润泽可能两年拍一部他也觉得这样很好,所以这次他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去做故事的收集和剧本的研究。”
在收集资料的过程中,周润泽会把战壕是怎么挖的,无线电是怎么运转的、型号都有哪些这些细枝末节的部分也都去了解清楚。战场上的很多具体细节和动线,也是导演在找退伍老兵采风的过程中,听老兵们口述之后,再将口述的素材一点一点拼凑成当年战场上的全貌。
导演周润泽在豆瓣中晒出的“工作盘里的部分资料”
电影的拍摄本身也离不开团队协作。周润泽在拍摄的过程中会明确提出,道具和服装一定要一模一样的,“其实可以将就,但他并没有将就,虽然他知道我们钱也不多,但是他就一定要一模一样的,其他人就想想办法去解决。”阴超提到。
认真和细致固然收获了认可,但黄继光作为出现在小学语文课本上的人物,他的故事家喻户晓。在所有观众点开之前就已经知道结局的情况下,如何再去讲好这个故事,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在剧本不断修改的过程中,主创人员尝试去回答这样一个问题:是谁让黄继光成为英雄的?从新兵入伍到为国捐躯,这一路上有他的母亲、同行的战友、教官、参谋长等无数角色的支持,在一步步调查、研究和推演过程中,主创逐渐找到了他的人物弧光,也让影片不再只是停留于战斗场面的战争片。
《特级英雄黄继光》|网络电影特级英雄黄继光
阴超举了影片中的一个例子,“刚开始他是想立功的,但军队的参谋长告诉他,其实打仗不是为了立功,打仗是为了把仗打赢。这其实就是他的成长。”
用一个有一些青春片底色的人物故事,去带领观众重新认识耳熟能详的伟大人物,《特级英雄黄继光》走出了一条小成本影片可供参考的路径。
尊重市场,修炼内功
“我生活里和别的行业的朋友认识时,别人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是做网络电影的。别人再问我做了什么网络电影,这个时候其实一时间会被问住。”
从业多年,阴超想给这些场合的这个问题找一个答案,于是在《特级英雄黄继光》项目的启动之初,淘梦就没有把盈利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而是“想做一部能留下来的网络电影”。
要留下来,除了有口碑之外,《特级英雄黄继光》也有一定的教育意义。在主创们调查取材的过程中,发现网络上也有一些历史虚无主义的声音——不相信肉身真的能挡住枪眼。
主创通过考据回应了这个质疑,并把研究的结论打在了片尾的字幕上:“上甘岭战役中,危急时刻……堵敌枪眼等,成为普遍现象。”
《特级英雄黄继光》片尾字幕
包括这个一板一眼的片名,或许从市场的层面来考虑会劝退一部分观众,但在阴超看来这也是不能舍弃的科普的一部分,“‘特级英雄’的这个评级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其实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只有黄继光和杨根思两人被授予了‘特级英雄’的称号。观众看完片子也会发现,虽然称呼上叫‘特级英雄’,但其实他也是跟我们一样平凡真实的普通人。”
据灯塔专业版显示,截至昨日,上线33天的《特级英雄黄继光》累计分账票房为1013.4万。
这个成绩略低于淘梦预期,但影片所收获的口碑却又高于预期,阴超把它视作一种平衡,“我认为还是要尊重市场客观规律的,网络电影市场确实是需要刺激的,不管是人设上的刺激性,还是场面上的刺激性,这是观众对网络电影的一个核心需求。”
但网络电影不能永远停留在“追求刺激”的阶段。“提质减量”倡导多年,本质上,要带动更多增量观众进来,一定需要一些能打破原来网络电影固有印象的作品。
在淘梦的布局中,阴超希望在保证盈利为核心的基础上,用多条产品线去开发能盈利的产品,在有了资金之后再投入到一些创新性的产品或者高口碑的产品去。
《特级英雄黄继光》|网络电影特级英雄黄继光
今年,院线电影市场整体成绩并不理想,网络电影也并没有因此得到红利,而是一起进入了调整期。据灯塔专业版,2020年和2021年分别有79部和70部分账票房破千万影片,而今年截至目前仅有36部。
在大环境相对困难的情况下,阴超认为,“在复苏的周期内,我觉得我们就是持续地去拍,只要项目的风险可控,我们不追求很高的毛利率,把好的片子一部部拍出来,锻炼团队,锻炼自己,长期还是乐观的。”
主创合影|网络电影特级英雄黄继光
实际上,与网络电影典型的受众(低线城市男性)相对应,“军事动作”题材本身就是网络电影的热门类型。只是在早期,比较普遍的是各类“低成本高毛利”的作品,例如各类“特种兵”。
如今,当主旋律之风刮向各个细分领域,这其实也是网络电影的机会。《特级英雄黄继光》等影片在口碑意义上的成功,也在时代环境下给网络电影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当然,这种可能性的前提,还是“认真与细致”。同样,这也是主旋律本身能够在此落地、能够创造自身可能性的一种前提。
放低预期,脚踏实地,或许是目前这个周期内“提质减量”的一种注脚。